。她不在乎生死,给机会让他聊尽人事稍补愧疚而已,这样冷情的性子,除开扬州的那个人,世上哪还有能让她牵悬不舍的。
但那一方的家世真能抛得开?她的情形又是如此之差,弄得不巧反而……
虽说对方看来并非薄情之人,到底难料。
“霜镜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去认认扬州谢家的徽记,若今后谢家三公子来寻,你一切听翩跹安排,事后再禀述即可。”
“是。”
或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。
谢云书……你可千万不能让人失望。
朦胧的光映入眼瞳,又等了一会,终于能辨出清晰的影像,手扶着想撑起来,身体却异常沉重,床边的人感觉到动静,立即俯身过来按住了她的肩。
沉静的面容隐约紧张,让她稍稍诧异,不等想清缘由,绵软无力的恐慌压过心头,瞬时想起了一切。
思绪霎间被抽空,再也没有一点力气。
“翩跹?”扶起她半坐半躺,白得一无血色脸颊令人心惊,眼看着雪额渗出了细汗。“你……感觉怎样?”
黑瞳呆滞良久,终于微微一转,对上了他的眼。
空如一物的虚无,冰寒彻骨的绝望。
“……翩跹。”掌心又湿又冷,他愈加用力的握紧。
她任他扣着手,没有一丝表情,不哭不动不悲不喜,死一般沉寂。
“翩跹!”君随玉只觉嗓子发干,险些失声。
昏昏噩噩的混沌不清,眼前浮着一双焦灼的眼……是谁在唤?好像很担心,迫得她似乎必须说些什么。
“……水……”
真的很渴,为什么觉得这样渴,仿佛沙漠迷路寻不到水源一样难受至极,渴得几乎要发疯,如果不是饮了沙鼠的血,她一定已经化为烈日曝晒下的干尸,是幻觉?嘴里开始有了血的味道,又腥又咸,咸得发苦,意识变得飘忽。
“别咬!”君随玉箝住下颔强迫她松开,一缕鲜血从失色的唇边渗出,心底涌出无边的恐惧。“翩跹,放松,别伤害自己。”
头也不回的厉声命令。“水!快!”
那个人……一向沉稳,怎会这样慌乱……
模模糊糊的感到诧异,天青色的瓷杯捧至眼前,她本能的去接,小巧的茶盏竟然这样重,重得她拿不住,眼睁睁的见杯子坠落下去,在厚软的地毯上滚了几滚,一杯水全数倾泻。
屋子里死一般寂。
她的手……愣愣的盯着被茶水泼湿的指尖,她吐出两个字。
“出去。”
身边的人僵了片刻,拾起茶杯默令众人退了出去,无声的掩上门。
“公子……”霜镜不放心的抗声。
君随玉苍白着脸一摇手,摒息静气听门内的动静。
良久,屋内传来沉闷的坠响,霜镜反射性的想冲进去,被君随玉止住。
“小姐她……”
“她在试自己的腿。”君随玉盯着漆扉,仿佛能穿透绵纸瞧见屋内的情景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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